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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有孕

  前夫登基之后

同在深夜, 同处月下,皇宫里有一场夫妻对谈。


数日前,五台山上也有一席谈话。


化生寺的后山之上, 最为幽深、最为宁静之处, 有一间小小的禅房。禅房极偏, 好似连月光也难亲近。


禅房里坐着两位僧人,一位真僧人,一位假僧人。


真僧人静坐在蒲团上,已过中年,面容清癯, 白无血色, 僧袍单薄, 骨瘦如柴。


而假僧人则生得丰神俊朗, 面色红润,身上穿的那件僧袍不知缝了多少棉进去。


赶在化生寺里假扮僧人的,除却容修,自不做他想。


可怪在就怪在, 一向视佛门清规如无物、同方丈勾肩搭背的容爵爷, 到了这位僧人面前,却格外老实, 神情也格外庄重。


容修很是清楚, 他身前的这位法号“玄归”的大师,行的是苦修,故而, 在这寒冬之际,仍着单薄衣衫,居于简陋禅房,常常一参禅,便是多日滴水不沾、粒米不进。


所谓苦修,无外乎是通过折磨肉体,好消去心头罪孽,以此来换取灵台的安宁,


拿容修的话来言,就是自虐成性,如何让自己不快活如何来。


而如今,玄归大师正当在苦修。


真僧人在苦修,假僧人也只能在一旁安静等着,默不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玄归大师睁开了双目,平静地看着眼前人。


容修一见,忙贺道:“恭喜大师,修行又上一层楼。”


玄归淡淡道:“修行如穿衣吃饭,哪有又上一层楼之说?”


容修眼珠子一转,微笑道:“若修行当真如穿衣吃饭,那大师又何以要居陋室,穿薄衣,不进食呢?”


玄归答不上,转言其他:“乐便是苦,苦亦是乐,道则存其中,施主仍念红尘,自不解其中滋味。”


容修面上笑着:“小僧确然不解,也不愿解,今夜到此,不过是……”


玄归闭上双目,打断道:“施主两年前,便答应过贫僧,不会再来打扰贫僧修行。”


容修苦笑道:“大师超脱凡世,一心悟道,此等心境,小僧羡慕得紧,奈何小僧无此慧根,也无此机缘。


玄归大师淡然道:“慧根可修,机缘可悟。”


容修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大师明白的,小僧这人,就适合在红尘中讨口饭吃,入了佛门清静地,反倒是亵渎神灵。”


玄归虽早已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也猜得到,眼前的这位纨绔子到了佛门清静地,会闹出些什么鸡飞狗跳的事。


想至此,他也双手合十,回了一礼,道:“施主有自知之明,已算不易,远胜世间不少痴人。”


“小僧既然得在红尘讨饭吃,那有些事,明知不好为,却也不得不为。”


此话落,禅房又归寂静。


容修又认真地道了一句:“还望大师慈悲。”


玄归大师再未开口,好似又入了苦修之境,任肚饿嘴干,由寒风凛冽,好削减心头罪孽。


一个时辰后,容修还在禅房里,连他都有些敬佩自己的毅力。


又过了半个时辰,入定多时的玄归忽然开了口。


……


容修在禅房里等,有一妇人在禅房外等。


那妇人五十出头,容貌寻常,肉眼瞧着同普通妇人无甚区别,决计不会想到,这位看着很是无奇的妇人竟是跟随太后娘娘多年的方嬷嬷。


一见容修从禅房里出来,方嬷嬷便上前,小声问道:“玄归大师如何说?”


容修的目光落至了京城那边,微笑道:“大师说,不如归去。”


不如归去?


谁不如归去?


容修明白,方嬷嬷明白,化生寺里尚在礼佛的太后娘娘听后自然也会明白。


但归去后,做什么呢?


大约是杀人吧。


……


埋在深处的记忆,重回脑海,盛姮痛苦万分,大感脑子要炸,一阵恶心,又上喉头。


数声干呕之后,盛姮再难支撑,身子一软,倒在了皇帝的怀里。


三年前的那夜,盛姮气急攻心,且她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话是说得重了一些,可又怎会想到,她的阿澈哥哥那般听话,让他去死,他便真去死了。


待第二日醒来,她瞧着那具焦尸和那一片废墟时,才明白,何为话出如水,而覆水终究难收。


她的阿澈哥哥死了。


不是死在了火里,而是死在了她的一句话里。


若许澈不愿死,那场小火是决计困不住他的,但他死了,真为她死了。


至深的悲痛,到了最后,便扭曲成了至深的怀疑。


七年夫妻,她虽仍未看穿许澈心底的多少秘密,但也很是清楚一件事,


像她阿澈哥哥那般聪明绝顶、自私自利的人怎会死?


就算死,也决计不会为自己而死。


许澈的死定然另有隐情,久而久之,盛姮便也说服了自己。


许澈的死与她无关,许澈是被旁人害死的。


可她若真信了,随后的三年里,又岂会长年累月活在生不如死之中,日日强打精神、夜夜强颜欢笑?


许澈仍是她杀的。


其余一切,无外乎是自欺欺人罢了。


今夜,盛姮梦见了许澈,相顾无言,也没有泪流千行。梦里的许澈很欣喜,梦外的盛姮却很平静。下一瞬,平静的盛姮走上前,狠狠地掐住了许澈的脖子。


他死了,她悲痛欲绝、生不如死,可若他未死,她心头却又觉不甘不服。


那她,究竟是盼着他死,还是念着他活?


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长梦醒来,已是午后,如盛姮所料,这一觉确然睡了好久。


又不知怎的,昨夜一阵发泄,抱着必死之心,向那人道出了心头埋藏已久的事后,竟觉舒坦了许多,求死之心,好似也未有那般强烈了。


狗皇帝都好生活在这世上,她盛姮凭什么为他去死?


一念及此,盛姮又感抑郁扫去了不少。


她睁开了双目,不曾想,一入目便是张熟悉至极的面孔。


盛姮不禁一愣,道:“澜儿,你怎会在此?”


盛澜甜笑道:“陛下说,娘亲如今身子特殊,所以特准澜儿陪在娘亲身边。”


言罢,她的一双小手,放在了盛姮的小腹上。


盛姮猜到了女儿接着要说什么,却不觉欣喜。


她是怀过三回孕的人,自己身子究竟如何了,自然很是清楚。


此事,她早已察觉,但待她真察觉的那一瞬,并无丝毫大计得逞的喜悦,反倒是说不出的难受伤悲。


“娘亲,你的肚子里又有弟弟妹妹了。”


盛姮笑斥道:“弟弟便弟弟,妹妹便妹妹,哪来什么弟弟妹妹一道说的?”


盛澜道:“澜儿又不知道娘亲肚子里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于是便一道说了。”


盛姮见稚女天真,不由笑道:“澜儿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盛澜道:“自然是妹妹,澜儿都已经有两个弟弟了。”


盛姮淡笑不语,现如今,莫论是弟弟,还是妹妹,瞧着已不是那般重要了。


盛澜见盛姮神情又生抑郁,忙道:“娘亲有了身孕,那娘亲的身子便不是娘亲一个人的,还是澜儿妹妹的,为了澜儿肚子里的妹妹,娘亲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不要动不动就说,不要澜儿和弟弟们了。”


想到那日的话,盛姮是有些愧疚,摸起盛澜的脑袋,道:“那夜,娘亲说的话让你忧心了。”


盛澜认真地握住了娘亲的另一只手,道:“只要娘亲无事,澜儿便无事。”


盛姮感受着女儿手心里的暖意,面露微笑。


盛澜见娘亲开怀了不少,又接着道:“娘亲是不晓得,昨夜陛下知道了这事后,有多高兴,龙颜大悦,赏赐了华清殿好多好多的好东西。今日一大早,那些东西就抬了过来,什么布匹呀、珠宝呀、人参呀、燕窝呀,对了,还有一些稀奇玩物,那些稀奇玩物,澜儿长这么大,一件都未见过。雪水姐姐说,那是西洋东西,异国宝物。”


盛姮听到“稀奇玩物”几个字,便轻敲了一下女儿的脑门,斥道:“别成日里就想着玩。”


盛澜撒娇道:“澜儿明明也有好生读书,哪儿成日里想着玩?再来,那些东西,都是陛下赏给娘亲的,又不是赏给澜儿的。”


盛姮伴嗔道:“东西都到了华清殿,还能从你手头跑了不成?”


盛澜嘻嘻一笑,道:“娘亲不知道,那些西洋货里,有一样报时的物件,他们说是西洋钟,那东西可精致了。”


听到此,盛姮面色顿变,心道:狗皇帝送她西洋钟?


那狗皇帝岂不是在给她送终?


盛澜不知盛姮心头想法,目光又落在了盛姮的小腹上,满心盼着娘亲肚子里的小妹妹。


妹妹多好,又温柔,又乖巧,又贴心,哪像那两个弟弟,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一想到那两个不省心的弟弟,盛澜轻拍了下脑袋,想起一件本忘了的事。


盛姮见后,回过神,道:“傻丫头,怎么了?”


盛澜露齿一笑,把偷盛演书的事原原本本道了出来,盛姮一听这事,秀眉紧皱,斥道:“无事偷你弟弟书作甚?”


盛澜不欲解释,又撒起娇来:“好娘亲,你就别管了。澜儿如今在宫里头陪娘亲,出不去,还望娘亲能想法子,派人把书给阿演送去,免得他真难过伤心到了极处,做出些什么傻事。”


盛姮淡笑道:“你娘亲只是个昭仪,哪有这般大的本事,你这么会讨皇帝的欢心,何不去求他帮忙?”


此事,盛澜哪里敢告诉爹爹?


若她说了出来,凭爹爹的才智,定能一眼便瞧出她的整套阴谋。要是叫爹爹知晓了,她为了入宫,不惜让自己身子病倒,为了试探他,还不惜偷走弟弟的宝贝,那后果委实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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