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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谢彻

  前夫登基之后

玄归轻挑眉, 示意她讲。


盛姮就跟闲话家常般随意:“前几日,你的好媳妇叫我夫君想法子,让我从她面前消失, 否则便要杀了我。我知晓此事后, 心头很不爽, 如今便只有让你想法子,叫你的媳妇从我眼前消失,否则便请你亲手杀了她,反正你也有仇要报不是?”


那日,她在慈宁宫对太后说过, 若有人让她不畅爽了, 她便也不会让人畅爽。


这不是什么恐吓话, 而是真话。


“你媳妇是寻常人便罢了, 奈何是尊贵的太后娘娘,寻常人制不住她,我夫君也碍于孝道二字,无法出手。放眼天下, 除了您, 还有何人能制得住她?”


玄归又闭上了双眼,道:“贫僧早已斩断尘缘, 僧人之语, 顶什么用?”


盛姮道:“你斩断了尘缘,她还未斩断。她来化生寺礼佛,为的是什么, 你应当清楚。你的这位媳妇,是很冷血,也很无情,但对于你,到底还是有数十年夫妻情分在。只是你痴念绝色,把发妻的心意当作驴肝肺给扔了。”


玄归淡笑道:“她想杀你,你倒还替她说话。”


盛姮微笑道:“无关同情,就事论事罢了。”


一声叹息,半晌无言。


“好,此事我答应你。”


盛姮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笑道:“多谢大师。”


“但我有一事不解。”


盛姮该讨的债讨回来了,态度好上了不少:“大师请讲。”


“若你不是执意要与谢彻破镜重圆,她又岂会对你动手?可如今,你明知谢彻杀了你的小姨母,且自幼便是个冷血无情、心念权势之辈,这样的男子,你竟还愿意要?”


盛姮忽有些想笑。


当爹的,哪个不是拼命地对儿媳说自家儿子的好话,可眼前这个爹,反倒觉自家儿子是一万个配不上这位儿媳,如今便劝起分来了。


“再来,你自幼不愿当女王,便言明,你不是个心念权势的人。如今,你自然也瞧不上那把凤椅。”


顿了半晌,玄归直言相劝道:“既如此,何必便宜了他?你值当更好的男子,而不是一个杀亲仇人


盛姮不为所动,平静答道:“十年前,娘亲便看穿了一切,对我说,我和谢彻都是要强性子,在一起,不会有下场,当时我若听了这话,大师的计,怕是早便没了下文。”


玄归遗憾道:“但你没听。”


盛姮认真道:“但我也不后悔,所以,我如今更不会再度落入大师的算计中。”


玄归平静的假面上又显裂痕,盛姮瞧见,微笑着接道:“大师对小姨母的情,是很动人,但比起小姨母,你更爱的还是你自己。二十年前,你未当即报仇,一来是觉死太便宜了他们,二来则是为了保全你的名声。你之前虽为小姨母做了许多荒唐事,但实则,无一件是真逾矩的,尚在朝臣和百姓们的接纳范围内。可若你当真为个异国宠妃,便废储废后,杀子杀妻,此事传出,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后世之人又会如何看?会否同周幽王的烽火戏诸侯、唐玄宗的安史之乱相提并论,沦为千古笑谈?”


玄归恍若不闻,诘问道:“若你执意还要同他在一起,日后到了九泉之下,还有什么颜面见你的小姨母?”


盛姮叹道:“事已至此,大师何必执迷不悟呢?”


玄归平静道:“阿弥陀佛,执迷不悟的是施主你。”


“晚辈敢问大师一句,一位十岁孩童的力气当真大得过一位妙龄少女吗?当真能逼其喝下一杯毒酒吗?”


玄归解释道:“月妃当年在宫里头何人都不信,独独信那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故而,见谢彻送去酒,她未起疑心,便喝了下去。就算她聪颖绝顶,又怎能想到,一个十岁孩童竟会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盛姮赞道:“好有道理。”


玄归听后,更为平静,心道,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


盛姮话锋一转,叹道:“说的我差点便信了。”


差点便信,那便是没有信。


“晚辈再问大师一句,谢彻mǔ_zǐ 何以要对小姨母动手?”


“贫僧方才便说了,只因他们心怀嫉意,贪慕权……”


盛姮斩钉截铁道:“不对。”


玄归的枯手一颤。


“小姨母的事,我问过阿澈哥哥两回,每回他都说自己问心无愧。”


玄归的枯手再颤,只因他发觉,盛姮已将原先口中的“谢彻”换做了“阿澈哥哥”,谢彻是疏离的称呼,而阿澈哥哥则是亲切的。


“于是,我便想,他为何能问心无愧,唯一的解释便是月妃该死,可月妃为何该死,除非她……”


玄归颤声道:“莫要再言了。”


石头又毫不留情地砸了过去。


“除非她肚子里的不是龙种,而是野种。混淆皇室血脉,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死罪,所以阿澈哥哥才能道一句‘问心无愧’。但可惜,陛下您那时已然为爱疯魔,哪怕明知月妃腹中怀的是旁人之子,竟也愿意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看来养,甚至还起了易储的心思。”


玄归再持不住道心清明,冷声道:“是龙种还是野种,岂是他们mǔ_zǐ 能断言的?朕说是,那便是。”


盛姮眯眼,笑问道:“陛下何以忽地如此失态,是因此事戳到了您心头最不愿提及的痛处了吗?”


顿了半晌,她叹道:“也是,对于男子而言,那确然是最大的痛处。”


玄归目中已露威胁之意:“你今日的话已然够多了。”


盛姮无所畏惧道:“陛下何以到了这时还自欺欺人?太后为何能断言月妃腹中的不是龙种,此事还不简单吗?因为陛下早在多年前,便身患隐疾,不能人道。贵为九五之尊,手握万里江山,却失去了身为男子的基本权力。面对绝代佳人,只能默默地瞧着,不是因对佳人尊重,而只是因为你不行。”


你不行。


于男子而言,这世上怕是没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为残忍、更为扎心。一个不能人道的九五之尊,在绝代佳人面前,怎能不疯魔,在绝代佳人逝去后,心头又怎能不扭曲?


一切疯狂的举动,仅仅只是因为三个字。


你不行。


很是残忍,也叫人很是唏嘘。


三字一出,不过一瞬,玄归便觉耗尽了毕生精力,再说不出一句话,顿觉连睁眼都是一件难事。


盛姮同情道:“如此一来,也可解释,何以您膝下只有阿澈哥哥一个孩子。我有时,甚至在想,阿澈哥哥会不会是宁王殿下的儿子?”


玄归没承认,也没否认。


盛姮也无兴趣在此事上刨根问底。


莫论谢彻是先帝的儿子,还是宁王的儿子,这皇位也都该他坐。


良久后,玄归哑声道:“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出山帮你,有些事,又何必说得这么清楚?”


揭人伤疤,盛姮却不觉愧疚,认真道:“因为我不平。”


“不平什么?”


“为阿澈哥哥不平。”


玄归道:“就算月妃腹中怀的是野种,也更改不了他杀人一事。杀了人,便是杀了人,其余一切,都是借口,有何不平之处?”


盛姮道:“这便是我不平的地方,因为阿澈哥哥根本就不曾杀人,那杯毒酒是小姨母心甘情愿喝下去的。试想,一个好端端的十岁孩童,又怎会无缘无故地来送酒,小姨母那般聪明的人,难道当真看不出其间所藏的蹊跷吗?”


玄归面色又变,已然是变无可变。


“你清楚,她看得出,你也一直很明白,自小姨母入了深宫后,便无一日是想活着的。她用尽了法子,欲求个解脱,却被你一一拦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她甚至不惜红杏出墙,盼的便是让你在盛怒之下,赐她一死。可谁知,你却爱她爱到了骨子里,只要她快活平安,就算与他人苟且又如何,就算怀了旁人的孩子又如何?除了爱,自然还有愧疚,因为你本就给不了她一个夫君该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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