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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父女

  前夫登基之后

场间氛围, 忽而有些凝重,也有些尴尬。


盛姮就这般冷冷地瞧着眼前的两人,好似又成了当年那个骄傲昏庸的女王。在月上时, 盛澜最怕的便是娘亲这张冷脸, 许澈亦然。


所幸, 这是大楚,不是月上。


良久后,皇帝轻抬手,遣退了宫人,这才上前, 微笑道:“阿姮。”


盛姮上前一步, 将女儿拉到了自己身边, 见女儿衣衫齐整, 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皇帝又往前走了一步,盛姮却后退了一步。


“阿姮,你莫要多心,朕今日只不过是带澜儿出宫游玩了一番。朕是天子, 答应过你的事, 自没有反悔的道理。”


出宫,又是出宫, 瞧着不论是在月上, 还是在大楚,出宫皆是一个好理由。


盛姮心头冷笑,面上小声道:“陛下带澜儿出宫, 臣妾绝无怨言,但望陛下日后能知会臣妾一声。”


皇帝听后,平静道:“朕明白了。”


这四个字,已然是天子的最大让步。


天子怎会有错?就算有,也是旁人有错在先。


就跟许澈一般,聪明绝顶的许澈怎会有错?就算有,那也是她盛姮有错在先。


一股恼意早便涌上了心头,盛姮原以为自己入宫后,已足够理智,在皇帝面前,也早忘了尊严二字,只把自己当成一只被主人养着的狐狸。


可狐狸恼了,是会咬人的。


家里面的小狐狸被拐走了,狐狸母亲也是要发火的。


世间凡事,盛姮皆能忍能让,但在儿女之事上,她则格外执拗,决不让步。


皇帝本以为这话一落,狐狸又会乖巧地凑上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谁知,下一瞬,却听盛姮认真道:“陛下不明白。”


“陛下一声不响地带走臣妾的女儿,叫臣妾在宫殿里,坐卧不安,思虑重重,忧心不已。这些事,陛下当真明白吗?陛下从头到尾都不明白,自然,您是天子,本也无须明白。”


她入宫多日,还是第一回 冷脸说出这般放肆的话,大约这便是为母则刚。


但待话出口,泄完了满腔怒火后,盛姮却后悔了。


好似,到了这时才想起,此处不是月上,而是大楚。


场间氛围变得更为尴尬,只不过这回尴尬的不是fù_nǚ ,而是母亲。


盛姮冷着的脸立马欲露娇笑,紧接着,再撒娇几句,好叫皇帝忘去自己方才那番胡话。


谁知,她的娇笑还未展露,娇还未撒,身子便被人揽入了怀里,随即,耳旁响起了低哑男声。


“阿姮,对不住,是朕莽撞,让你忧心了。”


此话落,盛姮的面顿红,莫名的泪水同暖意一道涌出。


在月上也好,在大楚也罢,她骨子里就是一个简单的小女人,只想被夫君哄着、宠着、惯着。


正如她那日委婉地同唐堂道出的一般,什么月上,什么女王,什么富贵,什么权势,于她而言,都是累赘,而非快乐。


但有些话,她却未说出,能让她快乐的不外乎是爱人的包容、理解、陪伴罢了。


狐狸其实很好养的,有时只需主人稍稍服软,傻狐狸便会在之后的日子里加倍努力侍奉主人。


很可惜,年轻的许澈不懂这些道理。


他只坚持自己的道理。


但成熟的皇帝渐渐懂了,故而他今日没有任何辩解之语,只是将怀里的狐狸抱得更紧,轻轻抚着她的背。


无声的宽慰,恰好是狐狸最求而不得的。


……


第二日上午,盛姮起得早早的,念着女儿就快要离开皇宫了,便去了一趟小厨房,做起了糕点,唐堂已被调入了荤局,自不会再度出现在小厨房里。


但这时的盛姮已然出师,就算无唐堂在旁盯着,她也能做出一盘味道不错的糕点。


盛澜同她爹爹一样,最爱的都是桂花糕,念及此,本不打算再在宫里头做桂花糕的盛姮,便也在今日破了例。


小厨房的盛姮做起糕点来,很是得心应手,曾经的月上女王,现下瞧着还真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意思,盛姮有时不禁会停下手头动作,静品现下的时光,无比自在,也无比满足。


好似实现了年幼时,那个可耻至极的梦想。


盛澜醒来后未多久,就吃到了娘亲亲手做的桂花糕,惊喜之情自不必言说。


盛澜吃着桂花糕的空当儿,忽想起一事,问道:“娘亲,你知道拉钩吗?”


盛姮面露慈爱,道:“怎想起问这个?”


盛澜不答又问道:“娘亲晓得这拉钩的最后那一挨,是用哪根手指头吗?”


盛姮道:“自然是大拇指。”


“不对,是食指。”


盛姮一想便知,道:“你爹爹教你的食指?”


盛澜点头。


“你爹爹教错了。”


盛澜好奇道:“娘亲怎么知道爹爹是错的?”


盛姮嫣然一笑,道:“陛下说你爹爹是错的,那你爹爹便是错的,因为陛下定然是对的。”


盛澜瞧着娘亲目中的情意,一时发怔,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


午后,盛姮又被淑妃给传召去了重华宫,盛澜则饱着肚子,看着眼前那盘还剩了一半的桂花糕,起了念头,转动盘子,仔细思索昨日的事。


昨日皇帝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都值得她细细思索。


良久后,她低声骂了一句“骗子”,随即又甜笑着唤来了宫女雪水,雪水一听小姑娘唤,忙应声过来。


不过短短数日的时光,盛澜便靠乖巧的面容和一张极甜的小嘴讨得了华清殿内众人的欢心。得知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快要离宫了,殿内的人竟纷纷有些不舍,这般可爱聪颖的小姑娘,若能一直留在殿里,不知又可为苦闷的宫中日子,添上多少色彩。


雪水恭顺问道:“盛小姐,有何吩咐?”


盛澜道:“雪水姐姐可知晓,若澜儿想见陛下,该去何处?”


雪水奇道:“小姐想见陛下?”


盛澜拿起了剩着的那盘糕点,很是无邪,道:“澜儿想让陛下也能吃到娘亲手做出的糕点,陛下忙于政务那么辛苦,一定也想吃些甜甜的东西。”


雪水闻后,心道,这个小姑娘当真聪慧又孝顺,此举既能讨得陛下的欢心,又能为其母亲挣得好感,可谓一举双得。


……


按往常,这时候,皇帝本该在御书房里批阅折子,不曾想,西北传来急报,皇帝连召朝中几位重臣,到正殿里商议此事。


故而,待小小的盛澜提着大大的食盒,到达御书房时,却扑了个空。


皇帝与重臣议事,何人都不得打扰,刘安福也没这个胆子为了眼前这个小姑娘,进去通传。这位小姑娘虽然深得皇帝陛下的喜爱,但又哪里及得上江山社稷重要?


盛澜得知此事后,问道:“那陛下何时才能出来?”


刘安福堆笑道:“这朝政之事商议起来,实难有个定数,不若盛小姐将糕点留下,先回吧,在这外面候着,时间长了,怕冻着了。”


盛澜摇头道:“我不怕冷,愿意等着陛下。”


言罢,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瞧向了殿门紧闭着的御书房。


刘安福又劝了几句,仍劝不动这小姑娘,只能看她在御书房门前等着。等了一会儿,盛澜道:“刘公公,这外面是有些冷,我能进御书房里等吗?”


刘安福一听此话,甚是惊讶。天子御书房,若无传召,哪里是寻常人能进的,莫说这小姑娘了,就算萧贵妃来了,也无资格入内。


御书房龙案上的那些折子,所述所言,皆是政事,怎可被后宫女子瞧见,一个不好,后宫干政的罪名就落了下来。


刘安福自不会放行。


盛澜又站了一会儿,寒风吹得更猛,吹乱了她的发丝,冻得她小脸通红。


小姑娘好似有些挨不住冻,又道:“刘公公,澜儿只想进去取取暖,绝不会乱看、乱摸、乱碰陛下的东西,如果公公不信,可以一直盯着澜儿。且澜儿冻坏了不要紧,可这盒子里的点心,再在这外头吹着,过些时候,便冷了,澜儿不想让陛下吃冷点心,因为那会伤了陛下的胃。”


刘安福听了这话,转念又想,后宫女子不得随意入内,是因怕后宫干政,但盛澜一个小姑娘,懂什么政事?那些折子,她瞧了,怕是也瞧不明白,且有自己在旁看着,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事。若这小姑娘真在殿外又被吹病了,怕是才不好向陛下和昭仪娘娘交代。


再来见这小姑娘,小小年纪,竟一改往日莽撞,变得如此体贴陛下龙体,心头好感不由大增。


熟不知,盛澜提来的那盒点心,本就是冷的,还是吃剩了的。


思虑再三,又见这乖巧的小姑娘被寒风吹得瑟缩了起来,这位大总管终是软了心肠,点了头,叮嘱了几句后,便将小小的狐狸放进了御书房。


盛澜一入御书房,很是听话,也很是懂事,不乱看,不乱碰,走了几步,便道:“澜儿能把食盒放在龙案上吗?”


刘安福微笑点头,陪着盛澜到了龙案前,龙案左侧放着一堆折子,右侧放着笔墨纸砚,而正中却是一叠纸。


纸上的字不大好看,但却写得极为认真,认真得有些笨拙。


自那夜皇帝陛下看完一封密函后,便开始默写起了书,放着上好的笔墨纸不用,转而用起了粗劣的笔,寻常的墨,还有做旧的纸。最让刘安福大感古怪的是,皇帝陛下抄书时的字迹,与常日里的截然不同,不知要难看上多少倍。


可就是这难看的字迹,却让刚放下食盒的盛澜忽地流下了眼泪,全无征兆。


刘安福惊道:“盛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盛澜努力叫自己不哭,可看着这熟悉的字迹,如何能忍?


爹爹果真没有让她失望。


她的爹爹又怎会让她失望呢?


越是这般想,泪水流得越厉害,看急了一旁的刘安福,安抚之语,连连不断。


哭了好一会儿,盛澜才擦干泪水,笑着道了一句“澜儿无事”。


言罢,盛澜闲下来的双目,开始打量起了龙案,看了两眼,便见了砚台下好似压着一张纸,盛澜又细看了一会儿,神情忽变,连忙抬起砚台,将底下的纸给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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