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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盛姮

  前夫登基之后

盛姮见小姑娘可怜如斯, 便不禁说起了昧良心的话:“陛下向来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他知晓了,你病到了这地步, 定会挑日子前来看望的。”


许婕妤低下了头, 左手轻抚起了自个的枯瘦右手, 道:“臣妾福薄,怕是等不到那日了。”


这时,许婕妤身旁的贴身宫女巧莲道:“恕奴婢胆大说一句,昭仪娘娘宠冠后宫,陛下几近是一有空闲, 便去华清殿。可我们主子处, 门庭冷落, 空有婕妤虚名, 可入宫多日,连雨露的滋味都未尝过。”


许婕妤斥道:“多嘴,还不下去。”


巧莲垂首,道:“奴婢所言, 句句属实, 还望昭仪娘娘垂怜。”


许婕妤被气着,连咳不断, 道:“下去。”


巧莲退下后, 许婕妤才淡笑道:“臣妾不会教人,叫昭仪娘娘笑话了。”


盛姮闻后,轻叹了一口气, 这当头,她才明白了,何为饱汉不知饿汉饥,柔声问道:“陛下已多久未来你处了?”


此话一出,言及许婕妤伤心处,累得她愁眉又布悲情。


“月余了,想来陛下连臣妾这个人都快忘了吧,蒲柳之姿,病弱之体,陛下见了也是晦气,确然是不如不见。”


被许婕妤丧气所染,盛姮忽忆及史书上那些故事,叹息一声道;“君恩寡薄,自古如此,本宫现下虽风光,但花无百日红,谁知这风光又能持多久?”


许婕妤道:“纵使如此,臣妾还是极羡慕娘娘,娘娘至少得过恩宠,而臣妾,连让陛下多瞧自个一眼,都不过是奢望。”


盛姮本就对宫里头的年幼姑娘,心怀怜惜,总觉她们便是被老牛吃了的嫩草。


半晌后,许婕妤起身,忽跪倒在了地上,盛姮见后大惊,忙将之扶了起来,道:“婕妤这是何意?”


许婕妤起来后,已然垂泪,道:“昭仪娘娘能来瞧臣妾,臣妾万分感激,本不应再劳烦娘娘,可臣妾……臣妾……”


盛姮会意道:“可你仍欲见陛下一面。”


许婕妤道:“最后一面,见之后,臣妾此生便了无遗憾了。以昭仪娘娘现下的恩宠,说服陛下,自不是难事。”


事出必有因,盛姮瞧着许婕妤那恳切的模样,心头已生怀疑,东月楼相遇,怕非偶然,而是为了在此处设局。


虽说是局,但观其模样,这病又不似有假。


深宫之中,万事须防,万事须慎重为之。


半晌后,盛姮轻点头道:“本宫在陛下面前,也是人微言轻的,未必就真能帮上许婕妤的忙。”


许婕妤目露失望,看得盛姮又是心疼,她道:“臣妾福薄,自知不该有此求,但还望娘娘垂怜。”


又过半晌,盛姮轻叹道:“罢了,此事本宫且勉力为之,但圣意如何,便瞧你的造化了。”


……


这段时日,皇帝的精气神被盛姮掏空了不少,但俗语有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皇帝那边苦,始作俑者的狐狸也好不到何处去,她的精气神虽未去,但某些地界,还是被折磨得又红又疼。


皇帝也知自己情动之时,莽撞难自持,免不得弄伤弄疼盛姮,于是,便令程道正开了些舒缓的药膏,让其亲自送去华清殿,顺道再为盛姮请个平安脉。


盛姮一见来者便是那夜的程太医,为表那日谢意,自是礼遇有加。且她早有耳闻,这位程太医年岁虽轻,但颇得圣宠,平日里,皇帝有何小病小痛,皆是召这位太医去诊治,就连那夜推拿,传召的都是此人。恩宠如此,可见一斑。


今日,皇帝派程道正亲自来替自己诊治,足见这恩宠确然盛极。


盛姮入宫后,端的是一个孤苦无依,除却皇帝的宠爱,旁的便什么都没了,现下有宠爱还好说,若有一日,恩宠没了,那便是寸步难行了,由是这般,她一得时机,便不忘去笼络些皇帝重用之人。


故而,于情于理,盛姮皆得好生待程道正。


待程道正把完平安脉,便听盛姮急切问道:“如何?”


程道正道:“娘娘身子安康,并无异状。”


盛姮满心盼着有异状,如今一听,有些失望,但也明白,她入宫时日太短,若此刻真有什么异状,怕才会使得宫中人、市井之辈凭白有了闲话可说。


半晌后,她委婉道:“程太医也知,陛下已过而立,但膝下仍无子嗣,此不仅为皇家事,更乃天下事,本宫一介弱女,对此也极是挂心。”


程道正平日里是古板,但到底是混迹官场的人,盛姮这番意有所指的话,他一听,便了然于心,道:“昭仪娘娘圣宠正隆,相信不出数月,便能闻得好消息,到时候,臣再来请脉道贺。”


盛姮听程道正顾左右而言他,便更为直接道:“雨露虽存,但倘若能得外力相助,想来能事倍功半,本宫斗胆一问,不知太医院中有无什么坐胎药?”


程道正道:“回娘娘的话,这有自然是有的,只是……”


“只是什么?”


盛姮不问便知。


“只是此事还须得陛下首肯。”


盛姮听后便心想,皇帝如今虽无子嗣,但这并不意味着,随便来个女子便有权替他生孩子,尤其是像盛姮这般来自异国、又无家世的女子,用来作泄欲玩物便够了,未必真要其怀上龙嗣。这狗皇帝,一来定是怕异国卑贱血统,污了他们天,朝上国的皇家血脉,至于二来,定是怕盛姮怀有身孕,难以侍寝,寂寞着他了。


若皇帝真将自己当做泄欲玩物,自不希望这玩物因有身孕,便借故歇息了。


程道正见盛姮面色已变,忙安慰道:“陛下如此宠爱娘娘,想来这坐胎药,定是会赏的。”


盛姮闻后仅是微笑,心头百感交织,正当程道正欲告退时,又闻盛姮道:“程太医,本宫还有一事相问。”


“娘娘请讲。”


“程太医可知许婕妤现下是个什么光景。”


程道正道:“回娘娘话,臣还未睹过许婕妤芳颜,更不曾替这位贵人把过脉,只是听同僚说,这位娘娘的命确然不好,怕是享不了多久荣华富贵了。”


“太医们当真这么说?”


程道正为求稳妥,又改口道:“臣不过偶闻之,也未听个仔细。”


听罢,盛姮向边上的雪水使了一个眼色,雪水会意,忙取了袋银子,盛姮接过银袋,递给程道正,程道正哪里敢接,忙跪下,道:“娘娘使不得。”


太医们收后宫妃嫔的银两办事,早成了心照不宣的事,但程道正为人正直,办事只听皇帝吩咐,极不愿蹚后宫这浑水。后宫浑水虽肥,但一不留神,便是掉脑袋的事。


盛姮道:“本宫晓得程太医在忧心何事,程太医大可放心,本宫所托,绝非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是想劳烦程太医去重华宫替许婕妤把把脉,开些方子。”


程道正沉吟片刻,道:“许婕妤的玉体有旁的太医看顾,微臣此去,恐有越俎代庖之嫌。”


盛姮又将银两递至程道正眼前,道:“许婕妤服了太医院所开之药,仍不见好,本宫虽不通医理,但却知程太医医术精湛,兴许旁人瞧不好的病,程太医一瞧,便见好了。”


程道正忙道:“娘娘谬赞,臣愧不敢当。”言罢,目光落至银钱上,思绪万千。


他这人向来两袖清风,醉心医道。他安贫乐道,怡然自得,但却连累了家中人同他一道吃穷苦,每想至此,便是自责不已。


盛姮见他犹豫,道:“眼看年关将至,程太医将这银钱拿回去,替家中儿女置办几套新衣衫也是好的。”


程道正心念已动,又踌躇片刻,这才接过银钱,磕头谢恩。


盛姮面露微笑,半晌后,又道:“还有一事。”


程道正拿人手软,道:“请娘娘吩咐。”


盛姮道:“不论许婕妤病情如何,还望程太医能如实回禀本宫。”


……


程道正拿人手软,午后便去了一趟重华宫偏殿。重华宫主位的淑妃禁足,偏殿的许婕妤也久病在身,此地门庭冷落,闲杂人少,程道正虽是无旨前往,也未招来什么闲话,只当是太医院按例来请平安脉。


许婕妤宫中人见程道正来,面露欣喜,皆心想,皇帝陛下这是想起自家主子了,否则岂会派程太医来亲自替自家主子诊治,要知晓,这位程太医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


程道正见许婕妤面状如此,已感不妙,一把脉,心头唯有一声悲叹。


许婕妤已不抱期许,倒是她的贴身宫女巧莲还盼着这位程太医能治好自家主子,太医院的太医们知晓她家主子不受宠,每每来瞧病,皆是敷衍得很,问他们,主子这病何时能好,皆是避而不答。


程道正诊完脉,坐在桌前,写起方子,巧莲在旁瞧着,不住问道:“程太医,主子这病何时能愈?”


程道正沉默半晌,微笑着对眼前这个天真的丫头道:“同病不同人,本官非神,何时能好,也难给个定数,只不过让你家主子平日里放宽心,莫要多思多想,这病好得便能快一些。”


巧莲领了方子,道谢不断,连连点头,大感自家主子有救了。


第二日,程道正又以送药膏、请平安脉为由,去了华清殿,请完平安脉后,盛姮问道:“许婕妤那边,程太医可去瞧了?”


“娘娘所托,臣不敢有负。”


“如何?许婕妤那病何时能好?”


“一月。”


盛姮闻后,安心些许,道:“程太医医术高明,名不虚传。”


程道正接着道:“恕臣直言,婕妤娘娘的病已入肺腑,加之其忧思成疾,顶多也只有一月之期可活了。”


盛姮大惊道:“此言当真?”


程道正道:“娘娘面前,臣半句不敢有假。臣瞧婕妤娘娘那模样,应当也是知寿元将至,索性破罐破摔,得过且过。”


盛姮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让程道正再给许婕妤开些方子,让许婕妤能在最后这段日子里好过一些。


对许婕妤这人,盛姮初时是抱了戒备之心的。


正如皇帝所言,深宫之中,任何人皆不可轻信。故而当盛姮见许婕妤自称寿数不多时,便遣了程道正去探探虚实,看看这位许婕妤是当真命不久矣,还是小病装重,好博同情,以夺圣宠。


如今,知晓其当真命不久矣,盛姮也是感慨万千,略觉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由是如此,盛姮对许婕妤所言的那个故事,又多信了几分。


且,她也因此下了决心,欲帮这个不久于世的小姑娘完成最后一个心愿,便当在黑暗中为前行的自己点上一盏明灯,也为九泉下的许澈积点福报,好让他能早些投胎转世,莫要再来梦里与自己相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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