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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姨母

  前夫登基之后

盛姮亦是大惊。


她远在月上, 也听闻过,先帝子嗣单薄,一辈子只得了皇帝一个儿子, 而如今这位宠妃竟有了身孕, 那还得了?


盛姮这个后世人听了, 都能感到那时宫中其余后妃们的嫉恨之情。将心比心,若自己是先帝后宫中的一妃,闻知此事,眼红得怕是要滴出血来。


许婕妤继续道:“那时皇帝陛下早便被立为了东宫太子,其生母又是正宫皇后, 先帝的结发妻子, 这储位本应是稳固至极, 万不会有被废之危。可奈何……”


盛姮接道:“奈何月妃有了身孕, 虽尚不知是男是女,但也决计不可掉以轻心。”


许婕妤轻点头,叹道:“娘亲说,那时天下皆知, 先帝为了月妃, 已至疯魔边缘,若月妃真诞下了位聪慧皇子, 先帝为其废东宫, 立庶出,也不是没这可能。大楚不比前朝,立储之事, 贤为重,嫡长次之。可何谓贤?何又谓不贤?实难有个确切定论,说到底,在立储一事上,看得还是天子心意。”


盛姮想起前段时日在温府读的那些史书,道:“若本宫未记错,前朝太宗皇帝便以不孝之名,废了嫡长东宫,后立的太子,乃是宠妃所出。”


许婕妤道:“且那位太子还是太宗皇帝的幼子,继位之时,不过九岁。”


盛姮是当娘的人,明白这为人父母的心,叹道:“做父母的,确然易偏袒幼子yòu_nǚ 。”


“这些道理,臣妾和昭仪娘娘都明白,太后又岂会不明?”


太后便是当年先帝的正宫皇后。


眼瞧着自己儿子的储位受了威胁,深宫中的大多数女子都会先下手为强。


“先帝深知后妃们那些毒辣心计和手段,为保住这个孩子,便给侍奉宫人和太医们下了道封口令,令其决不可将月妃有孕之事外传。加之,先帝知月妃性情与诸妃不合,早下圣旨,特许月妃整日待在东月楼里,不必去向皇后请安,也可不见任何外人,故而这有孕之事,初时,还真给瞒了下来。但纸终究包不住火,待月妃有了六月身孕时,此事还是传了出去,传得六宫尽知,天下皆晓,皇后更是震怖万分。”


盛姮小声问道:“于是,她便出手了?”


许婕妤摇起了头。


盛姮更惊:“皇后未出手?”


许婕妤仍摇头。


半晌后,她道:“有孕之事传出后,未至半月,月妃便随腹中胎儿一道去了。”


盛姮早猜到结局,但仍追问道:“死因是何?”


“鸩杀。”


秋风拂面,极是凄冷萧瑟。


恍惚间,盛姮好似瞧见了东月楼上有个绝美女子,小腹隆起,正冷眼看着楼下的说书人和听客。


女子的面容越发清楚,目中盈满了恨意。


盛姮浑身一颤,寒毛直竖,过了片刻,问道:“何人所为?”


许婕妤摇了摇头道:“娘亲不知晓,臣妾也不知晓,有人说真凶是皇后,也有人说真凶是德妃,总归后宫的那群女子们,个个都脱不了嫌疑。”


沉默半晌,她极是神秘地低声道:“除此之外,还有种说法。”


言罢,许婕妤瞧了一眼身后垂首的宫人,盛姮立马会意,同她朝前走了几步,且令宫人们立在原地不动。


数步后,许婕妤回首看,料想宫人们应当是听不到了,这才敢低声,附耳道:“还有人说,月妃是皇帝陛下所杀。”


许婕妤口中的皇帝陛下,自然不是先帝,而是当今天子。


盛姮大惊,复又小声道:“陛下今年方至而立,二十年前,也不过是个十岁孩童,哪有这般大的本事?”


许婕妤也瞧了一眼凄清至极的东月楼,道:“先帝为防月妃遭后宫毒手,便下了严令,后宫诸妃都不得至东月楼探视。”


盛姮问道:“诸妃不可,但东宫太子却可?”


许婕妤点头,道:“臣妾年幼时听了这个故事后,便一直记挂在心,好奇万分,究竟是何人害了这位月妃。臣妾入宫后,机缘巧合下,竟从宫中一位老人口中听闻一事。”


许婕妤又停得恰到好处,盛姮忙问道:“何事?”


“老人说,在月妃身亡前,宫人们曾亲眼瞧见过一名孩童出入东月楼。”


又是一阵秋风,吹得盛姮脸生疼。


她轻叹道:“是了,先帝千算万算,千防百防,也决计不会防到一个十岁孩童身上,可谁料……”


后半句,给盛姮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


谁料这孩童小小年纪,心肠便如此狠毒,行事便如此杀伐果断。


许婕妤又道:“听闻也正是那一年,某日午后,先帝竟将向来爱重的太子,恨斥了一顿,怒至深处,险些起了废太子之意。”


故事讲至此,也差不多尽了。


二女的目光最后又落在了东月楼上,皆是一声叹息。


红颜薄命,值得叹。


后宫险恶,值得叹。


帝王家无情,亦值得叹。


半晌后,许婕妤忽问道:“昭仪娘娘怕吗?”


盛姮明知故问道:“本宫怕什么?”


许婕妤极小声道:“所嫁之人竟如此绝情狠辣,杀弟便罢,竟连其母也一道杀了。”


纵使盛姮心头百感交织,但理智仍存。


她今日是头回见这许婕妤,自不会傻到说出心里话,便微微一笑道:“本宫什么都不知,什么也不晓,今日下午只是听许婕妤讲了个前朝故事,至于真凶是妇人也好,是孩童也罢,本宫也毫无兴趣知晓。”


许婕妤猛咳几声,淡笑道:“娘娘说的极是,不过是个前朝故事罢了。”


片刻后,盛姮忽开口:“婕妤方才问本宫怕不怕,那婕妤你呢,又可曾害怕过?”


“先莫说此事尚未有定论,就算真有定论,臣妾也不怕。”


“哦?”


许婕妤目光看向了紫宸殿那处,流露出倾慕之意,道:“男人不狠,江山不稳。身在皇家,岂可妇人之仁?”


盛姮美目微眯,赞道:“婕妤对陛下可谓情深似海。”


许婕妤垂下眼眸,忽蹲下了身子,拾起地上一片秋叶,拿在手中,细瞧起来:“不过是多情许无情,落得满心伤,臣妾也是自知命不久矣,今日才同娘娘说了这么多不知轻重的胡话,也唯有娘娘心善,愿在旁听着。”


许婕妤模样本就秀美柔顺,此刻秀眉紧蹙,看得盛姮心生怜惜。


大楚后宫里,果然装了一群可怜的小姑娘。


盛姮不再劝慰,唯有跟着轻叹。


半晌后,又闻许婕妤道:“若这个故事为真,论辈分,那位月妃应当是昭仪娘娘的姨母吧?”


盛姮一怔,秋风再起。


回忆随秋风而至。


……


盛姮的祖母膝下有三女一子。


盛姮的母亲是长女,年岁最大,成婚最早,十六岁那年,便生了盛姮,按理说,盛姮的母亲既是长女,又先得王孙,理应成为储君。


但盛姮的祖母却迟迟未立储。


因为祖母有个更为聪慧的三女儿,这个三女儿便是盛姮年幼时,常挂在嘴边的“小姨母”。


盛姮的这位小姨母聪慧异于常人,美貌更是远胜两个姐姐。


宫里人都说,盛姮生得不像她父母亲,倒有几分像她的小姨母,日后定又是个绝世大美人。


小姨母性子活波,胆子又大,脾气火辣,决计不是个安分的公主。小姨母一有空,便会来殿中逗弄盛姮盛琓这对小不点,常常将她们举得老高。盛姮一被举高,便会哇哇大叫,盛琓胆子却大,被举得越高,越是高兴。


故而这对姐妹之中,小姨母更偏爱盛琓,觉得盛琓性子更像自己,将来必有所成。


小姨母时常爱同盛琓闲话,左右不过是些老生常谈,告诉其女子要自强,日后长大了要学会护着男人,护着家人,身为王室之女,还要护着自己的臣民。


盛琓听后,总是欣喜点头,很是认同这些话语,可盛姮却在一旁站着,呆呆道:“姨母,姮儿不想护着男子,姮儿想被男子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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