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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3)

  嫡子难为

的少些,总有吃饭的钱。”


事实上,虽然朱理明许多嬉笑,不少人还真是这样想的。


明湛圈钱的本事让人叹为观止,像朱理明虽然心疼要拿出去的银子,不过明湛精于算计,那些藏人怎算得过明湛,想来藏边贸易他们也不会吃什么亏。


故此,凑热闹的人真不少。


朱家有朱子政的面子在,如今还能乐一乐。


周家则完全是另一番模样,周云贵没想到明湛行事如此诡变,当初说的天花乱坠,温文有礼,赏东西说好话,转头就是另一张脸。


不过,商贾出身的周云贵也不会去计较这些,自来,无商不奸。


明湛当初虽然说的比唱的都动听,不过人们并没有承诺什么,如今自然也怨不到明湛头上。


大掌柜恭恭敬敬的回禀,“打听出来的消息,朱家、蔡家、柳家、楚家都将盐矿上交了。”


周云贵微点头,“咱们差了一步。”


“藏边贸易的事儿,太爷是怎样打算的,银子铺子里都备好了。”


周云贵冷笑,“这种机会,断不能错过的。不过多花些银子,咱们周家也不差这点儿银子。去找个脸生的伙计出面,别露了痕迹。”


不论商人们是喜是忧,这些都与明湛无关,他即将面临另一桩麻烦。


他的婚姻。


在古代,只要你没娶正妻,那就是未婚。


而明湛的年纪身份,不少大臣在晨议时就提了这事儿,世子已经到了大婚的年纪,再拖下去有违天和。


有违天和的话都出来了,明湛差点自己呛死,转头看向凤景南。


更有绝的,直接说,“皇上两次赐婚,皆不顺遂。不如先在云贵为世子选妃,择一适龄淑女,再请皇上赐婚。”明湛结巴了一下,“我,我已经有侧妃了。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殿下,您先纳侧室,再迎娶正室,方为正理。”


明湛给凤景南使了个眼色,您老倒是说句话哪!


凤景南点头道,“柳卿说的有理,明湛贵为我镇南王府的世子,大婚一事还须执重,依古礼选妃。柳卿学问渊博,此事就由柳卿来办吧。”


明湛道,“父王,儿臣年纪尚轻,倒不急着立世子妃。”


“你不急,本王可是急着抱孙子的。”凤景南笑着点了明湛一句,叮嘱柳大人道,“本王只有明湛一个嫡子,镇南王府正统所在,柳卿勿必要慎之又慎。”


柳大人恭敬的应下。


凤景南再道,“明湛素来喜好读书,以往他在帝都时居多,常与帝都仕子一道谈诗论文。如今回了王府,再三央本王为他择一二博学儒士为师,也好教学相长。依本王说,柳卿、曹卿皆是状元之才,冯卿、许卿于颜柳颇有造诣,自今起你们便去世子书房伺候,为世子讲书教学。”


四人谢恩。


晨议结束,明湛跟着凤景南离开。


明湛皱眉,“当初你可是答应……”


“当初是当初,你自己想想,我从没见过有人不娶正妻的。你家里没有正妻,日后宴饮出门还是小事,进宫朝贺请安,莫非你要侧妃代劳?”凤景南问。


“那也不用这么急吧?”


“急什么?我十五就大婚了,你拖也拖不了几年,今日不提,明日也会有人提。”凤景南伸展双臂,自有小侍女轻声轻脚的伺候着去了繁冗的王袍,换成轻松的家常衫子,腰间松松的系一根金黄色的丝绦,凤景南闲适的坐在榻上,“这是个不错的机会,还有一件事,藏汗有意联姻,他有位小公主,正当妙龄,与你般配,这件事就定下来吧。”


明湛被一阵阵的天雷轰的简直没法子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刚刚的事,昨天收到藏汗的亲笔信。”


“那为什么是我娶?”明湛不大服气,“前头三个哥哥,就算藏汗看重身份,我也比不上父王。”


凤景南有些心虚,不过却是半分不露,皱眉训道,“你别不识好歹,人家藏汗公主看中的是你,你倒拿捏上了。知会你一声,做好准备,一会儿我就跟你母亲说,准备好院子迎娶公主。”


明湛不见棺材不落泪,手伸到凤景南跟前儿,“藏汗的信呢,给我瞧瞧。”


“该给你看的,自然给你看。”意思是,你小子给我识趣些。


明湛眉毛一竖,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眯着眼笑,“人家藏汗根本没说要把公主嫁给谁吧,您就自作主张的塞给我吧。怎么好事儿不想着我,有这种事就知道我了。我不同意,您自个儿留着吧,我情愿多个小妈。”


凤景南其实正当壮年,对女人的需求还挺旺盛,不过,他喜欢的是温顺娇美类型的。这女人,出身高了则不好相与,凤景南实不愿意再应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公主,便将麻烦推给明湛。


如今眼见明湛不乐意,凤景南怒,“老子生你养你,也到了你来替老子分忧的时候了,休要多言,这事我已经定了。给藏汗的回信也发出去了,你就等着做新郎官儿吧。”


“你还讲不讲理!”明湛更怒,声音也上去了。


凤景南冷眼扫向明湛,“我倒要跟你讲讲礼,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你听话就是礼了。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西藏公主,人家是哪里配不上你,还是怎地?你这样不情愿?让你纳妃而已,又不是叫你去死,你大喊大叫想做什么?”


明湛道,“今天跟西藏人做生意就要娶西藏的公主,明儿若是跟缅甸人有来往,岂不是又要纳缅甸公主了?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明湛极难打发,凤景南不禁念起明礼的好儿来,那孩子在他跟前从未说过一个“不”字,明湛这小子真是混身反骨,凤景南也烦了,怒道,“你处在这个位子,三妻四妾是免不了的!一正妃,四侧妃,都要占上个人,如今能利益联姻,自然最好不过。别跟我说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当初你要死要活的想做世子,就该料到今日!”


“父王,你讲些道理成不成?你现在还龙精虎猛呢,再做三五十年的王爷没问题。你看你现在瞧着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年纪又不大,您四位侧妃如今也只有两位。虽然是利益联姻,您知道我对女人没兴趣,到时难免怠慢西藏公主,倒不如你纳了去。说不得再给我添位王弟,也能象征我们与西藏的友谊万古常青呢。”明湛说话既轻且快,爆豆一般,一口气说下来,喉咙冒烟儿,上前端了盏茶润喉。


无奈凤景南心如铁石,王八吃了秤砣,只看着明湛着急,淡淡一笑,袖子舒展出一个漂亮的孤度,保养的极好的手接过明湛手里的残茶抿一口,风度十足道,“说的对,本王就等着抱孙子了。云藏友谊,万古长青。”


明湛恶狠狠的说,“我连着三天没刷牙了,昨天还吃了大蒜,你闻闻臭不臭。”


凤景南惊的呆了一呆,不可思议的问,“你这是想恶心我呢?”


“哪儿能,我只是告诉您,病从口入。”这年头,贵族出身,大都有些洁癖。凤景南不介意明湛喝过的茶,是对明湛的一种认同,明湛被这狗屁联姻搞的火大,忍不住刺激刺激凤景南。


凤景南点了点头,很欣慰的提醒明湛,“那你还得记住一句话,叫作,祸从口出。”


明湛登时从椅中站起来,警惕的看向凤景南。凤景南摩挲着大拇指上的鹿骨扳指,微笑,“别害怕,一般时间,只要能讲理,我还是愿意与你们讲理。实在讲不通时,才靠拳头说话的。”


“先用早膳吧,早膳后,还真有事要吩咐你。”


121、分裂


这是个“父命子亡子撞墙”的年代,毫无人权可言。


凤景南向来视儿子为自己的私有财产,不过,明湛向来不大听话,凤景南只得拿出些耐心教导于他,“你翻白眼做什么?当初皇兄的确应了你,王妃由你自己选。如今也不是让你娶西藏公主,立为侧妃即可。这也不算食言。”


“那是,您都说了要为我选妃,谁敢说您食言呢。”明湛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没事,我就回去了。”


凤景南无奈,“与西藏联姻一事,百利无一害,你细想吧,明湛。这件事,你不乐意,若是真安排给明礼他们,你岂能不多心。”


明湛道,“都这会儿了你还蒙着我,当我傻子吧。”


明湛忽然笑了,眼睛弯弯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既然如此,你就让明礼娶吧。也省得咱们吵架。”


凤景南被噎住了,他完全是自出晕招,明礼已经有正妻,何况明礼算是个什么身份呢?如今凤景南尚在,人人称一声大公子,日后明湛当家,明礼有什么下场不好说。如今看来,明湛实在不像是会提拔庶兄的人。


藏汗愿意把女儿嫁给明湛为侧妃,那是因为日后明湛是这一方土地的王。


而明礼,又有什么身份呢?


哪怕凤景南一厢情愿,人家西藏也不会同意。


凤景南被明湛反将一军,暗恼自己说错话,再看明湛笑的如花一般的脸孔,登时就火了,随手捞了个东西就砸了过去,骂道,“这还轮不到你做主!”


明湛只见一块绿油油的东西冲自己飞来,他见机快,矮身一躲,那东西落在地上,呯的一声巨响。明湛回头,偌大一块翡翠镇纸摔了个粉碎,碎片在晨光下闪闪发光。


明湛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凤景南,怒问,“你想砸死我是不是?”凤景南气场太足,明湛不得不抓个理由也吼上一吼。


凤景南也没注意就把心爱的镇纸拿出砸人了,如今受到明湛的控诉,反问,“你是死了,还是伤了?”明明一点事都没有,再说了,老子想打人,还是头一回有人敢躲的。


明湛大声道,“要是万一我没躲开呢?现在脑袋都没了!到了阎王爷那儿报道,人家问,你怎么死的?我怎么说啊,被亲爹不小心一砖给砸死了!”眼瞅着一顶“杀子未遂”的帽子要扣下来,饶是凤景南也有些急了,“你少东扯西扯,无理取闹,联姻的事没的商量!行了,没事就先回去,等着做新郎官。”


“我干嘛要走,不是说一起吃早饭吗?”凤景南脸色不大好,明湛又道,“你发这么大火,把我赶出去,叫人知道还不得以为我位子不稳,或者什么的。”


明湛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凤景南嘴角抽了抽,指着明湛道,“你给我老实点儿。”妈的,位子不稳!老子看你是有恃无恐!


这一餐,明湛吃的很舒心。要娶西藏公主的事当然很郁闷,不过跟凤景南吵了一架,好像火气都发出来,以至于,他竟然比平日多吃了一碗饭。


凤景南看明湛猪一样吃个没完,倒是一肚子火,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明湛给凤景南夹菜,劝他道,“你还真跟我生气啊,算了算了,上牙还有嗑着下牙的时候。你尝尝这道清蒸鱼,我觉得比往日更鲜美呢。”


凤景南对于明湛诡异的心理活动已经失去了探究的兴趣,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东西,凤景南怀疑,明湛根本就是在惺惺作态。


“魏宁要过来了。”凤景南道。


明湛忙问,“什么时候到啊?”


“再有半个月也就到了。”凤景南看明湛一眼,“还有明菲也跟着一道回来。”


明湛小小吃惊,明菲为了留下不惜用苦肉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啊?


凤景南为明湛解惑,“朱国公府出事了。”


朱国公?说句老实话,帝都里,公卿多如狗,明湛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


凤景南道,“抄家流放,朱家那小子死在牢里了。明菲的婚事过一段时间再说,先让她回来。”


明湛除了之前表示了震惊,接下来眉毛都没皱一下,道,“回来也好,朱家出了事,我与明菲的婚事多有不顺遂的地方,她若还留在帝都,出出进进的难免叫人多想。”


这几句话倒是颇符合世子的身份,凤景南道,“这样一来,就要另给明菲择婿了,你有没有合适的人?”


“她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快些大婚的好,也能借此压一压朱家的事。”明湛道,“我认识的人也不多,还是请太后赐婚吧。”


明湛的话倒是说到了凤景南的心坎儿上,女大不中留,明菲的性子,凤景南也不大喜欢,不过到底是自己的骨肉,趁着他现在说话还有份量,把明菲嫁出去是最好的,否则待明湛掌权,明菲什么结果真不好说。


“听说你在外头找了个男的?”凤景南淡淡的问。


明湛浅笑,“嗯,楚言挺不错,相貌好,也会说话。”


“你当初不是喜欢子敏么?”


“阿宁一时半会儿的也到不了手,我总不能总这样干巴等着。”明湛道,“说起来,父王您并不反对我跟阿宁的事哪。他不是你表弟么?听说小时候跟着你长大的。”就是以前凤景南也完全是一副大家长的模样管教魏宁。


“又成不了,我没什么好反对的。”凤景南相当笃定,“阿宁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明湛道,“我除了相貌一般,又没别的缺点。”


凤景南简直想吐,你有个屁的优点。


明湛不甘心的问,“那阿宁喜欢什么样的?”


“我虽然不反对,不过也不支持。”凤景南自然不会指导自己儿子追求自己表弟,太逆伦了。


凤景南有自己的政治智慧,像他给明湛点的几个师傅,就很好的缓解了明湛与仕林之间的紧张。


明湛并不讨厌念书,尤其是如今他想学什么,就有人讲什么。譬如云南地貌风情,人物地理,明湛都十分感兴趣,几位中老年夫子也乐意为世子解疑。


明湛虽然处在特权阶层,不过他真的没有太大的阶级观念,还相当的尊老爱幼,有了啥新鲜点心水果的,送来了先给老头儿们吃,碰到啥天灾人祸的还会嘘声叹气,感慨几句人生啥啥啥的。特会装。


待凤景南过问明湛功课时,几人的回答都是好的不能再好。


脾气好,品性好,礼贤下士,这样的世子,简直是传说中的标准模板。


凤景南对自己的臣子还是知道几分的,不由唤了明湛来说话,拿着明湛的功课评点道,“这字,倒有几分长进。”


明湛眼睛扫过几位先生,温文一笑,“都是师傅们教的用心。”


“倒是,十几年都写的跟虫子似的,这才学了几天就端端正正的,的确是师傅们用心。”凤景南讽刺了明湛一句,明湛却未如平日那样反唇相讥,只是羞涩一笑,低下头去。


凤景南眼珠子险些掉地上,倒是柳大人为明湛说话,“世子天资过人,闻一知十,知民生疾苦,有幸与世子为师,是臣等的福份。”


明湛忙谦道,“都是师傅们教导的好。”


凤景南跟着恶心了一回,明湛道,“已经是晌午,今日儿臣要厚着脸皮在父王这里蹭饭了。”


凤景南也不能说你给我滚回去吃,明湛接着道,“师傅们也留下一道用吧,父王这里的厨子格外好。”还不忘做人情。


整个午膳时间明湛表现出了圣人一般的素质,凤景南一餐饭没吃几口,实在太恶心了。他一直都知道明湛会装,不说明湛,就是凤景南自己也擅长此道。


只是,别人装,基本上性子不会变的太多。


明湛完全化身为另外一个人,凤景南发现自己对明湛实在不大了解。


明湛已经文质彬彬的劝酒,“这是上好的梨花白,在帝都时,曾经尝过几次,还不错。味道绵软可口,喝一些并不会醉,也不影响下午当差。”


122、彪悍


明湛非常假仙的用了一餐饭。


几位老臣告退,凤景南不禁问明湛,“累不累?”


明湛捏起一盏琥珀色的梨花白,慢慢饮下,叹道,“在大臣面前,样子总要装上一装的。”皇帝给自己的定位是天子,神明的后代,自然会以神明的标准要求。镇南王府为一方霸主,也算的上是土皇帝了。


明湛露出一个微笑,博爱,圣洁的,百合花一样的圣母级微笑。


凤景南提醒他,“你最好表里如一。”忽然之间由强盗嘴脸变为慈悲菩萨,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的。


“是啊,以往年纪小,还能有一句‘年少无知’‘年少轻狂’搪塞,眼瞅着一年老似一年,得让臣子们对我有一个崭新的认知才好。”明湛完全没有意会凤景南的话,笑呵呵的,“很久没这样装过了,有些生疏。”


“对了,阿宁和明菲什么时候到,有没有准信儿,我去接他们吧。”当然主要是为了魏宁,不过明湛也不能把明菲再撵回帝都去。


凤景南看明湛一眼,冷笑,“你去接?”


“到门口接一下。”明湛还不至于傻到跑到城外去现眼,他再怎么中意魏宁,俩人的身份摆着呢,各有立场,他真大庭广众之下屁颠颠儿的跑去讨好魏宁,那就是打镇南王府的脸了。


“门口也不必去,让明礼迎一下就行了。”凤景南正色训道,“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就是装,也得装的合格。”凤景南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明湛私下怎样,他早就不抱希望了。面子上的事,却不能失了体统。


明湛早早的在凤景南的书房报道,魏宁与明菲今日便到了。


魏宁还是老样子,温温润润的见过礼,凤景南先问了些路上是否顺遂是否劳累的话,明湛插嘴道,“今日本想亲自去接三妹妹和阿宁,可惜被些琐事绊住了脚,只得偏劳大哥了。”


“殿下折煞微臣了。”


明湛说话越发漂亮,当然,事情办的更漂亮,魏宁谦道,“微末之躯,怎敢让殿下亲迎。”


“阿宁见外了。”明湛微笑,“父王只有你一个嫡亲表弟,论亲,我们都要称你一声‘表叔’呢。这次我虽没能去接阿宁,不过你的院子是我看着收拾的,一会儿我陪你过去,有什么不妥当的你跟我说,我让他们重新置办。”


“多谢殿下挂念。”


明湛笑一笑,不再多言。


凤景南自然要为魏宁接风,明湛先陪着魏宁去洗尘。


明湛一如既往的热情,出了凤景南的书房便拉住魏宁的手,“阿宁,累了吧?晚宴安排的时间晚,你先洗个澡睡上一觉,好解解乏。”


魏宁笑,“殿下亲力亲为,倒让魏宁不安了。”


“阿宁,我们都这样熟了,就不要用这套客气腔了吧。”明湛道,“不然岂不显得咱们生疏了。”


魏宁笑睨明湛一眼,“我与你很熟么?”


明湛嘿嘿笑两声,“起码不是陌生人吧?”魏宁有求于他,自然不会把关系搞僵,不趁机占些便宜,明湛觉得实在对不住自己。


魏宁不再说话,随有湛去了一处干净整洁的院落,里外三重院儿,收拾的雅致脱俗。魏宁四下扫了一眼,就明白如今明湛在镇南王府的地位的确是今非昔比了。


院中的仆人侍婢过来见礼,总管的大太监还是魏宁认识的,当初凤景乾赏给明湛的内侍——方青。


明湛笑,“这里都是方青安排的,阿宁你有事只管吩咐他去做。”与魏宁一道进了屋,明湛小声道,“现在小青可是我身边第一得用之人。”


特意解释这一句,只是不想魏宁多心。思及明湛如今的身份,还能做到如此地步,魏宁叹口气,温声道,“我要沐浴,你先去歇着吧,我会在云南住一段时间。”


明湛脱口而出,“我给你擦背。”


魏宁自然不会买帐,“如果很空,你倒是可以去孝敬孝敬你父王,想来他必定开心。”


明湛如今自恃身份,也不好当死皮赖脸的登徒子,又说了几句废话,方依依不舍的走了。


卫王妃在跟明菲说话。


像明湛的初婚,小郡主死于非命,大小也背了个克妻的名儿。其实,明湛还好些,毕竟身份地位摆那儿,不论他怎么克,照样有成群的世家贵戚想与之结婚。


明菲遇到了和明湛一样的困境,婚没结,未婚夫一家子都给抄家进了大狱,比起明湛只克一人,明菲一克就是一家,更厉害。


不过,明菲面儿上倒没什么,恭恭敬敬的与卫王妃请了安。


卫王妃略问了几句,便让明菲与魏妃回去说私房话儿了。


倒是第二日明湛请安时,卫王妃问明湛,“魏子敏也来了么?”


“嗯,估摸着一会儿阿宁会来给母亲请安。”明湛笑。


卫王妃示意侍女出去,明湛有些讶意,莫不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讲,卫王妃问,“你还对魏子敏有意么?”


明湛点头。


“听说你在外头收了个商人家的孩子。”卫王妃的口气相当笃定。


明湛惊喜,赞道,“母亲,你真是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哪。”


卫王妃没理会明湛的马屁,笑一笑道,“那你该明白一个道理了,以你现在的地位,许多东西已是唾手可得。”


明湛明白母亲的意思,不过却有些犹豫,“阿宁跟楚言不一样,我不想强迫他。”


“真是个傻子。”卫王妃眼中既欣慰又好笑,心软的男孩子更讨人喜欢,在卫王妃看来明湛对于自己的权利没有太深刻的了解,笑对明湛道,“有句话叫做,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明湛,得到就是得到,不论你是用什么手段。他在你身边过几十年,天长地久,总会发觉你的好处,对你动心。”


“可,万一他就是不动心呢?”面对母亲彪悍的提议,明湛厚着脸皮小声道,“阿宁自尊心很强的,要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怎么办?”


“是人就有弱点有需求,这个机会很难得,你要是错过这次,魏子敏此番回去,必然会再次高升,你得到他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卫王妃不急不徐的与明湛说明利害关系。


“我若用手段,必然遭他记恨,待回了帝都,他定会报复我的。”


卫王妃虽言语平淡,不过眉宇间颇有几分傲气,“你的身份,倒不必在意这些拂面清风。”就算明湛真的怎么着魏宁,可两人的身份都摆着,年纪阅历也都摆着,谁是谁非还有一番争论呢。再者,依魏子敏的性子,抖出去的可能性真不高。


明湛颇没胆量的嘟囔,“我还是好生想一想,最好是你情我愿,这种事,用强不大好。”卫王妃没再说什么,明显对明湛这种老鼠胆儿有些无语了。


说起来,明湛的品性真的不错,虽然有时张牙舞爪看着厉害,他还真没做过什么卑鄙无耻的事儿。


123、往事


魏宁并不是很喜欢来卫王妃这里,这个看似冷淡的女人总会给他一些莫明的压力。


卫王妃开口非常客气,“这一路上,多亏子敏照顾明菲。”卫王妃是正妻嫡母,哪怕魏宁与魏妃再亲近,这一声谢还是要说的。


就是这一声谢,让魏宁心里不那么痛快。虽然他是魏妃的亲弟弟,不过在卫王妃面前,魏宁也只是凤景南的表弟而已。


“住的还习惯么?”


“劳王妃挂念,非常好。”


“都是明湛看着收拾的,我也只是一问而已。”卫王妃浅笑,“如今他年纪渐大了,虽然心里总当他是小孩子,他做事的时候我也难免担心。不过,这担心只得放在肚子里,叫他知道会不高兴的。”


“子敏也是为人父母的,想必明白我的心情吧。”


魏宁温声道,“世子自幼行事便极妥当的,王妃乃慈母,挂牵之情自然难免,不过倒也不必太过忧心。我看,世子心里有数。”


“希望如此吧。”卫王妃笑,端起玉盏,自然换一话题,“记得明湛出生后,子敏奉旨来到云南祝贺,那会儿明湛才这么大,”卫王妃随手比量了一下,笑的和善,“你还抱过他呢,还记得吗?”


魏宁怎会忘记?


不过,随着卫王妃的话,魏宁想起的却是另一桩旧事。


当时,卫王妃入府多年无所出,一朝有娠诞下龙凤胎,帝都听闻这个消息,凤景乾不但亲自为明湛姐弟赐了名子,还行了重赏,前来云南祝贺颁赏的大臣便是魏宁。


其实,魏宁的身份有些尴尬,他虽然与凤景南亲近,却是魏妃的亲弟弟。尤其是魏妃此时已育有三子,卫王妃却是头一遭生产。王府内院情形,可想而知。


不过,皇上点了魏宁过来,魏宁也只得来。


从凤景南的角度而言,他的确喜爱魏妃多于卫王妃,不过嫡子嫡女的降生,还是让凤景南十分欢喜。


那会儿云南却多有不顺,连日的暴雨使得滇池水位高涨,而出水口却河床狭窄,以致山洪暴发,昆明城一片汪洋。其实昆明城洪灾自古常有,三五年雨水大了,总要淹一回,人们都习以为常了,并不算稀罕事儿。


不过一般年头洪灾多于夏秋两季,明淇明湛姐弟却是生于三月份。人们的想像力是无限的,尤其正赶上王妃产子。


原本的大喜事因为天灾蒙上了一层阴影,当时也传出了许多不大好听的话来,不过,这是镇南王的嫡子,谁也不能因为一些没根没底的传言便将明湛弄出来掐死。


魏宁到时雨已经停了,昆明城恢复了秩序,凤景南也有心思接待一下小表弟。


魏宁头一遭见明湛是在卫王妃的院子里,那会儿魏宁年纪还小,不过十五岁而已。若不是他跟凤家兄弟关系铁,凤景乾有意照顾,这差事真轮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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