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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15)

  皇帝难为

,宋遥并不是这样眼皮子浅的人。宋遥若是想发财,现在早腰缠万贯了。


怕赵令严多心,宋遥道,“是少凉给我的,他知道我这里紧巴,先拿来用吧。”


“唉,少凉原就把家底子给了我。现在又给我这么多银子。”说起薛少凉的仁义,宋遥感念颇深,“也不知道他手里还够不够花用。”


赵令严倒也知道薛少凉与宋遥表兄弟的关系,宋遥曾与赵令严说起过薛少凉家的事儿,一夜之间,爹也没了,家也散了,可怜的紧。赵令严不禁问,“不是说薛公子在给皇上做侍卫吗?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啊?”约摸有万金之数了。


宋遥道,“皇上赏他的。”


赵令严便不再问了,想一想宋远,赵令严叹道,“这有本事的不来,没本事的上赶着来。”若是来大同城的是薛少凉,定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宋遥不禁笑道,“是啊,若是少凉能来西北。他武功比我还要好,定能立下功勋的。”


赵令严的手脚已够快,将宋远供出的人一并抓到大狱里锁着,但,此事还是漏出风声去,很快便有大同御史上奏明湛:宋遥身为一军统率,竟然满怀私心,将其堂弟安插入军营,后又指使其苛扣军饷,高利盘剥,竟出人命等事。


明湛听后心下一沉,捕风捉影么。


御史说话或者略有夸大,但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哪。


妈的,刚见过宋遥,这小子就如此的不争气,弄出这种事端来。明湛脸上不辩喜怒,淡淡道,“竟然有这种事?李相,依你看该当如何?”


李平舟思量片刻道,“大同御史证据不足,依臣看,为还宋将军清白,当派御史过去详查此案。”


“派何人呢?”


“右都御史蒋文安,先前曾赴福州查赵氏案,后又至扬州查淮扬总督林永裳案,年富力强,可用。”李平舟道。


明湛点了点头,“大同将军非同小可,刑部,大驸马,陆文韬,你与蒋文安一并过去,查明此事。”


陆文韬很诧异明湛点他的名儿。自从出了他家八弟这事儿,明湛对陆家就不冷不热的,这个时候,点了陆家的名儿。陆文韬既惊且喜,急忙与蒋文安一并领旨。


明湛下朝与阮鸿飞道,“宋遥实在太不小心了。”


阮鸿飞笑,“你对他倒是挺信任么。”还没查呢,就认定宋遥清白,这可不像疑心甚重的明小胖说的话儿啊。


“那是,咱大侄子么,我怎么着也得另眼相待一回啊。”嘿嘿,其实他另有消息来源啦。当然,这种话,明湛是绝不能说的。接过阮鸿飞递上的茶水两口喝光,明湛问道,“实在太不小心了。宋远,你认识宋远么,飞飞?”


“我跟宋家人来往的也不多,哪能个个都认识呢。”


“据说就是这宋远,被宋遥指使着拿将士们的饷银放高利贷啊。”明湛揉着太阳穴,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我看,高利贷的事与宋遥或许不知情,他屁股还没把将军的位子坐稳呢,这时候没这样大的胆子。不过,我说宋远是不是脑抽儿了,还是被人陷害呢。”


摆摆手,明湛道,“人头猪脑的事儿都出来了,实在理解不了,随他们去吧。”


阮鸿飞笑笑,“你本不必多管,只消安生看戏就是了。”


明湛甜言密语道,“我想力所能及的叫你开心呗。”


“胖,你生日快到了吧?”阮鸿飞换了个话题 。


“嗯,内务府已经提了。我倒不想大操大办什么的。我生日过后,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辰,我估摸着老太太又要念叨着父皇了。”明湛倒不是忌惮凤景乾,他只是希望在近三年之内,凤景乾不要来帝都。等他将皇帝这个身份实实在在的坐稳了,凤景乾再来。


“一个老太太,你不理她能怎么着?”在阮鸿飞看来,明湛偶尔太心软了。当初明湛小哑巴时来宫里,可是遭了不少罪。那会儿老太太可是没有半分做祖母的风度来着。不过,阮鸿飞会对明湛动心,就是因为明湛心软,有情义。


明湛道,“唉,皇祖母政事什么的也不懂,也不搀和。我想着,能让她高兴就高兴吧。都这把年纪了,再者,父皇与父王还在云南呢,也不好叫他们挂心的。”


阮鸿飞耸耸肩,不再提此事。


若是寻常人,心软善良,倒是一种美德。


不过,这种美德若是放在皇室之中,就是催命的毒药了。


明湛实在没料到有人敢说这样的话。


朝中宗室命妇,凡女眷必然要初一十五的去慈宁宫寿安宫给太皇太后与卫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不理俗事,倒是卫太后时不时会准备茶话会、赏花会,或是其他的名头儿与这些官眷宗室来往。


在某种意义上,因为明湛没有皇后,卫太后屡行了皇后与太后的双重职责。


卫太后照例先去了太皇太后的慈宁宫,之后,太皇太后留下襄仪太长公主说话儿,其他们则随着卫太后移驾寿安宫。


以往都是这样,却不想今日有了变故。


襄仪太长公主一来,卫太后未受她的礼,太皇太后赐座后,襄仪太长公主直接道,“我有件事,想请示太皇太后与太后的意思?”


太皇太后笑呵呵地,“姐姐请说吧。”


“是这样,如今陛下的万寿节就到了,接下来就是太皇太后您的千秋节了,还有太上皇的寿日在五月,拢共差不多几日。”襄仪太长公主看着太皇太后道,“太上皇远去云贵日久,没的不惦记帝都的。何况先前鞑靼人围城,心肝儿都吓的不会跳了。我瞧着,要不请太上皇回来,过了太皇太后的寿辰。再者,皇上对于太上皇素来孝顺,想来也定会高兴的吧。”


襄仪太长公主的话直戳到了太皇太后的心坎儿上,太皇太后笑道,“是啊是啊。”知道自己做不得主儿,问卫太后,“太后,你说呢?”


自襄仪太长公主一开口,卫太后就捧起了茶盏,喝了一巡茶,听太皇太后有问,卫太后方不急不徐的撂下茶盏,温声道,“太上皇是去云贵养病,并不是平白无故的就到了那老远的地界儿去。否则,依太上皇的孝顺,怎会远离帝都呢?”


“太上皇的来去,岂是皇帝可以做主的?”卫太后看了襄仪太长公主一眼道,“若是太上皇养好了身子,理所当然应该回来的啊。在云贵,并非长久之策。”


“再者,鞑靼人的事。皇帝刚刚登基,朝中面孔尚且认得半生不熟,何况边关守将?”卫太后再道,“这些将领啊……”


“不怕太长公主您恼,还都是太上皇使出来的人呢?太长公主这样有胆色的人都怕的心肝儿颤,我倒是不怕。”卫太后神色淡淡道,“怕什么?皇帝是我嫡亲的儿子,皇帝的本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啊,守得住这帝都城,也守得住这万里江山。”


襄仪太长公主给卫太后这几句话驳的脸面全无,倒只有太皇太后依旧笑道,“是啊,皇上是好的,对我也极孝顺。”


卫太后真不知道她这婆婆是真傻还是装傻了,倒是襄仪太长公主旧话重提,“既这么着,此事,我就托给太后娘娘了?”


“好啊。”卫太后不动声色,心里已有了主意,道,“既然母后与太长公主都思念太上皇,不如母亲先写一封信。我想想看,对了,太长公主的外孙子,安悦公主的儿子开浚,正在皇帝身边做侍读学士,听皇帝说,开浚少年有才,出息的不得了。”


“依我说,这信使都是现成的,就派开浚去。命他好生问侯太上皇的身体,若是太上皇身体好转,让开浚奉太上皇的仪驾回帝都来。办得好了,算他有功。若是办不好,没能请动太上皇……”卫太后笑望襄仪太长公主一眼,“辜负了母后与太长公主的期待,可是要罚的。”


襄仪太长公主话中带话道,“这些朝中的事,我并不很懂,倒是太后娘娘如数家珍,没少关注啊。”


卫太后道,“太长公主过誉了,身为太后,的确应该多关注一些朝政。像现在,不就可以为母后与太长公主分忧了吗?不然,太长公主只管将事情交给我,我却不能办,倒显得寿安宫无能了。”


襄仪太长公主给卫太后噎的无言,只得对太皇太后道,“时候不早了,太皇太后,还是让太后回去吧。”


“是啊是啊,你也累了,去歇着吧。”


卫太后微一点头,转身走了。


太皇太后即便是脑袋简单些,也瞧出襄仪太长公主有些不对头了,拉着襄仪太长公主问,“你这是怎么了?跟太后说话这样冲。”


襄仪太长公主眼中含怒,对太后道,“您不知道呢,太后给淑媛赐女官了。”


这件事,太皇太后尚有印象,点头道,“唔,我知道,不就是个梳头丫头么?这有什么稀奇的。是淑媛自己瞧上的,不好跟太后说。太后见她实在喜欢,这才给她的。”


“您这是听谁说的?”


“太后亲口跟我说的。”太皇太后倒是实在。


襄仪太长公主很不大公主鸣不平,叹道,“她说,你就信。你呀,也不想想,哪个丫头能好端端的弄个小狐狸精进屋儿呢?如今大丫头为难着呢。若不叫大驸马沾身儿吧,毕竟是太后赐的人。若是把那小狐狸精给了大驸马,你想想大公主的心吧。”


“竟然是这样。”太皇太后有些不能相信。


想到卫太后先前的强硬,一时间,襄仪太长公主竟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叹道,“如今太上皇刚去了云贵,她就能对大公主下手,待日后,怕是连你我的立身之地都没有了。”


“不至于此。”太皇太后觉得大姑子危言耸听了,道,“皇帝对我是真孝顺,就是现在,也会每日过来给我请安呢。皇帝多节俭的孩子哪,我听说,皇帝每餐菜不超六道。我这里还加了些份例呢,我说不要,皇帝都不答应。这宫里,有什么东西,也是先给我呢。姐姐,你多想了吧?”


“还是叫太上皇回来吧,再好,能好的过太上皇么?”


太皇太后不说话儿了。


158、更新 ...


卫太后当晚就把这事儿与明湛讲了。


明湛又不傻。


可,当时明湛的表情实在够傻,张大嘴巴,瞪大眼,一脸的蠢相!他从来没想过,襄仪太长公主会来这一招儿。


为什么啊?


他对安悦公主难道差了?他对安定侯难道还不够好?他对郑开浚难道不够重用?


明湛惊的手一歪,一盏温茶泼在手上,顺着手流到裤裆里,洇湿裤裆烫到了小小湛。明湛“嗷”的一声叫起来,卫太后吓一跳,急忙拉开他的手问,“怎么了怎么了?”


明湛原地蹦了三蹦,夹着腿道,“我先,我先回去,换个裤子。”


卫太后过来人,小时候还给明湛洗过澡,见他湿了那里,急忙问,“烫着没?”男人那个地方可是脆弱的很。


明湛脸红的跟炭烧似的,脑袋拨浪鼓儿似的摇头,“没事儿没事儿,我先回了啊,母亲。”


“不行就宣太医啊。”卫太后叮嘱一句。


“知道了。”明湛觉得简直丢死人了,他管卫太后要了件大抖篷遮羞,急不迭的夹腿跑了。


待明湛回了院里,进屋前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觉着自己丢了大丑,怕被阮鸿飞瞧见,笑话他。给何玉使眼色,意思叫何玉先进去瞧瞧阮鸿飞在不在。


何玉还没迈腿动呢,摇光已经掀帘子出来了,笑嬉嬉地对着明湛行一礼道,“陛下,我家先生还说呢,您在外头磨蹭什么呢。赶紧进去吧,别冻着,外头怪冷的。”


“知道了,哪儿磨蹭了。”明湛轰摇光,“你跟何玉玩儿去吧,不用你们伺候。”


摇光也知趣,拽着何玉走了,准备打听出点儿内部消息来,看皇帝陛下贼眉鼠眼的模样,不会做了啥对不起他家先生的事儿吧。


明湛多要面子的一人哪,他虽然怕阮鸿飞笑话,不过,事到临头,他立时给自己添了一重脸皮,没事儿人儿似的晃了进去。


阮鸿飞一看,霍,明小胖咋穿了件女式斗篷回来了。葡萄紫缎面儿绣缠枝莲花,外带镶了一圈儿黑貂毛,华丽的很。明湛没叫阮鸿飞瞧见正脸儿,转身就钻床上去了,扯开被子围上,一脸晦气的开始念叨,“倒霉死了,我这衣裳都湿了。快给我找身儿衣裳,我赶紧换了。”


“这是怎么了?”阮鸿飞还不知道哪里事儿呢,岂能不问个清楚,跟着起身坐到明湛身畔来。


明湛嘀嘀咕咕的就把今天的乌龙事给说了,阮鸿飞根本不关系大贱要不要回来的事儿,倒是明湛烫了那个地方,阮鸿飞急忙扒了明湛的裤子瞧轻重。这是男人第二条性命啊。


明湛羞的脸有些红,还禁不住调侃阮鸿飞,“要不你舔一下,兴许马上就好了呢?”


“疼不疼啊?”小心的捧起小小湛,从外头看就是有些红而已。


明湛道,“一碰就疼。”


“宣御医吧。”


“随便弄点儿烫伤药抹抹就行了,叫人知道,我脸往哪儿搁啊?”


“谁会知道?”阮鸿飞道,“这等事,有人敢乱传,就割了他的舌头。”又温声劝了明湛好一会儿,明湛方不情不愿的勉勉强强的点头应了。


太医正熬到这个年岁,其实见识不小,虽然他不知道龙根是怎么给烫着了,还好烫的并不严重,开了方子,又开了外伤药,这才恭敬的退下了。


明湛光屁股围被子坐在床上,也叫阮鸿飞一并上来躺着,待阮鸿飞上了床,明湛方叹道,“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飞飞。我对襄仪太长公主一系,安悦公主的公主衔儿是我给她封的,当初安定侯收受贿赂,我只是追缴脏款,也并没有怎么着他。还有郑开浚,难道满朝就他能干吗?我为什么要提了他出来用?”


“你说,我这样对他们,还不行吗?”


阮鸿飞根本没理会明湛的话,反道,“早说了你心软太过,活该。”


“你就不会安慰安慰我?”


“安慰有个屁用。我安慰你,他们就不造反了么?”阮鸿飞从心灵上打击明湛,“没本事的人,才总要别人安慰。”


“我没本事,我就没本事了,怎么着怎么着?”唾沫喷阮鸿飞半脸。


阮鸿飞盯着明小胖一脸贱相,慢吞吞的握着明小胖的手塞进被子里搁到小小胖的地方,一本正经道,“你还是自慰吧。”


明湛笑喷,勒着阮鸿飞的脖子把他压床上就要为所欲为,阮鸿飞伸手一弹小小胖,明小胖“嗷”的一声惨叫,护住自己的命根子,他超级怕痛啦。


“禁欲吧。”阮鸿飞道。


明湛虽心有不甘,不过实在身子不争气,也只好暂时偃旗息鼓了。拉着阮鸿飞改文斗,琢磨着怎么着能文雅的提醒凤景乾,您老人家短时间内可千万不要来帝都啊。


第二日,明湛叉着腿去早朝。


明湛说话一向无比动听,“转眼间,父皇去云贵休养身体已有大半年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今怎么样了?朕想着,若是父皇身子大安,不如就请父皇回帝都来,爱卿们以为如何呢?”


朝臣一向对于后宫有所关注,襄仪太长公主并未把此事掖着藏着,甚至,襄仪太长公主担心卫太后敷衍她。甫一出宫,便将此消息泄露了出去。


早在昨日,消息灵通的就得了信儿。至于心里想什么,则不得而知了。


今天,明湛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样一问。百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没人蹿出来说“太上皇应该回来”抑或“太上皇不应该回来的话”。


其实现在挺好的。


虽然太上皇去了云贵,明湛与朝臣其实相处的并不算好,但是不能否认明湛这人有一种超常的人格魅力。哪怕刚一开始,他做皇帝做的有些晕头转向,不过,明湛的进步,长眼的人都能瞧得见。


朝中向来最忌讳的就是:天有二日,国有二主。


如今殿中多是凤景乾使过的老臣,对于他们来说,凤景乾德高望重。可是,明湛同样的可圈可点。甚至在某些方面,明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譬如,圈钱的本事。


天津港一出,肥的不仅仅是朝廷啊,像李平舟他们,哪个没人去走动送礼呢。


做为既得利益一方,现在若是太上皇回来,朝廷会是个什么走向,他们也摸不准。再者,哪怕他们想着让太上皇回来,不过现在太上皇在云贵的地盘儿。


镇南王可是皇帝陛下的亲爹,若是惹恼了这父子二人,太上皇在镇南王的地盘儿上出了什么差错。这帝都依旧是皇帝当政,但是那些曾支持太上皇回朝的人会是什么下场就可想而知了呢。


反正,各有各的考量,大家都沉默了。


明湛只好点名提问,“李相,你说呢?”


李平舟是凤景乾一手提上来的人,对凤景乾的感情最为深厚。甚至在当初李平舟因为明湛非龙脉嫡支而坚决反对立明湛为储。


如今明湛问他,李平舟立时表现出一代首相的灵活机变,恭谨答道,“回陛下的话,陛下对于太上皇一片贤孝之心,天地可嘉。”


先定基调儿,表忠心,李平舟再道,“当初太上皇身子不适,进而需去云贵求医,方远离帝都。如今若是太上皇龙体大安,自然当奉请太上皇回帝都。可若是太上皇仍在疗养当中,一切当以太上皇的龙体为上,则不易打扰。此乃臣之浅见。”


其实凤景乾正是年富力强,哪怕李平舟当真看到过凤景乾口喷鲜血的情形,可是回头再想,是真是假?还有待论证呢?反正当初凤景乾走的时候瞧着也是龙精虎猛的。


自从明湛登基,李平舟的观念也有所改变。现在明湛问了,李平舟则心里琢磨着,这都是皇室之事,他一个外臣搀和个啥劲儿啊。


连素来有清直耿正之名的李平舟都选择了这样敷衍而又书面式的回答,其他人的答案可想而知。


朝臣的反应倒是安抚了明湛受伤的心灵。


总算他这一年的皇上不是白做的,到底也有几个忠贞的人。


不过,李平舟这样说,自然也有人另使手段出来。像善棋侯带头儿,联合宗室,联名上书请凤景乾回帝都,且自认是响应皇上号召,倒一时叫明湛说不出什么来。


弄的明廉私下对明湛抱怨,“这他娘的善棋侯什么来路啊,皇上。能不能叫他闭嘴,我不联名,他就天天上门儿,快烦死了。”


明湛道,“三哥,那你就署名好了。”


“那怎么成?”明廉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道,“你不会真想让皇伯父回来吧?明湛?你要这样可忒不地道了啊!早知这样,你叫我来帝都干什么啊?”


“我不签,反正随他们怎么想。若不是冲着你做皇帝,我还在云南呆的好好儿的。你在哪儿,我在哪儿。你要是真回云南,派人跟我支应一声,我随你一道儿回去。”明廉道。


面对明廉这样的大实在,明湛实在无语了,“知道了。我不会回去的。”


明廉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了。”


想到什么美事儿,明廉笑眯眯又很自豪的对明湛道,“跟你说个喜事儿,王妃怀孕了。”


“哟,这可是大喜事。”明湛问,“几个月了?”


“才俩月。”明廉笑道,“前两天才诊出的脉象。”


“恭喜恭喜。”明湛倒是很为明廉欢喜,明廉并不算啥聪明人,不过,明廉的心性一般人也比不了。他知道争不过明湛,就一条心的跟着明湛走。安心跟在后面捡落儿,结果人家一捡,捡个郡王。


明廉得了准信儿,辞了明湛,又去卫太后那里转了一圈儿。隔日,明湛、卫太后、太皇太后宫里均赐了东西下去。


善棋侯又去游说明廉,明廉半点儿面子没给老头,上朝时怒吼吼的参了善棋侯一本道,“太上皇是去了云贵调理身体,又不是怎么着了?联名什么?各人若是想太上皇了,只管去云贵给太上皇请安。帝都是太上皇的家,太上皇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侯爷屡番上门叫本王署名,按理,你爵位不比本王,不过,本王敬你年长,方给你三分薄面。”


“你还没完没了了。你这样联名,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太上皇身子养好不知道回来,还要我们诸人联名上本,逼求太上皇回来?”明廉一甩袖子,“实在无稽的很。还是你在帝都受了委屈,急待太上皇回来给你主持公道?”


善棋侯一把年纪,自以为能让明湛一系哑巴吃黄莲,结果不料明廉突然翻脸,让他在朝上丢此大丑。善棋侯哆嗦着道,“郡王这是何意?冤煞老臣了。”


又对明湛道,“老臣只是想着,太上皇回来,要显得举国同庆的才热闹呢。故此想了个联名上书的主意,为皇上分忧。谁知廉郡王误会了老臣的意思,既这么说,不联名就罢了,不联名就罢了。”说着满是叹息哀愁,倒叫人生出心酸之感。明廉是明湛同父异母的兄弟,若非明湛登基为帝,他哪个有做郡王的福气。明廉自然是站在明湛这边儿的,故此,明廉的动作很容易被人看成明湛的指使示意。


一时间,明湛好像忽然之间露出狰狞贪婪的面孔来:他拒绝让太上皇再回帝都!


善棋侯一句话扭转了局势,其实连明湛都被他不着痕迹的拉下水来。明廉政治斗争哪里敌得过善棋侯这样的老狐狸,目瞪口呆道,“你咋转成这个啦?”一转眼儿,他与皇上都有了不是。天哪,明廉真长了见识。


明湛不动声色,问道,“善棋侯,你奏章上有多少宗室联名了?呈上来给朕瞧瞧。”


“已有二十三人。”


“嗯,也够了。”明湛自何玉手里接过,扫一眼道,“你们的心哪,父皇都知道。善棋侯,你没有与三王兄相处过,不知道他的脾气。三王兄对于父皇的心,与孝敬父王的心是一样的。”


“似三王兄每月给父王去信请安,连带着各样供奉,皆是一备两份,父王一份,父皇一份。”明湛随口发挥,编的跟真的一样,“连父皇给朕的信里,对三王兄的孝心都赞誉有加。三王兄对于父皇的孝是放到日常行为中的。他不想联名,是他的脾性所在。就像善棋侯你啊,对朕对太上皇的孝心,朕与太上皇也知道。”


明湛似笑非笑的瞧了底下臣子一眼,“就拿父皇这事儿来说吧,举朝里,也只有你善棋侯最是眼明心快,为朕分忧呢。”


“这一点儿,即便李相也不如你啊。”


善棋侯一脸的感激涕零,“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份。陛下过誉了,臣不敢当此赞美。臣也想为太上皇一尽孝心,只是担心于礼不合。”


“有什么不合的呢,把东西交给内务府,让内务府统一安排就是了。”明湛说了等于没说,若是善棋侯愿意把东西给内务府,走内务府的路子巴结太上皇,那能巴结的到吗?善棋侯心里大骂明湛奸诈,嘴上还得谢恩。


明湛谦逊道,“不必这么客气,朕待宗室啊,如同对待朕的骨肉腹心。你们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朕说。有什么想干的事儿,也只管与朕说。”


“能为你们办的,朕皆会为你们办。”明湛微微一笑,“朕这个人,慢慢儿你们就知道了,最好相处不过的。”


善棋侯不得不违心拍马道,“是,陛下之英明慈悲,老臣纵使活了这么些年,也觉得着实罕见呢。”


“这话假。”明湛道,“善棋侯一把年纪,远的不说,仁宗皇帝必是见过的。朕听说,仁宗皇帝是再和善不过的了。”


善棋侯不解明湛提及仁宗皇帝之意,不过,他仍顺势答道,“是啊,仁宗皇帝温和极了,且求贤若渴,是难得的明君。”


明湛再一笑,问过朝中并无他事,便命退朝。


卫太后格外关心此事。


在卫太后的立场,她不希望儿子的皇位出现任何变数。


甭管先前凤景乾对明湛有多好,看起来有多可靠。在明湛登基尚浅的岁月,卫太后绝不希望看到凤景乾回朝的。


“善棋侯的手实在伸得太长了。”卫太后问明湛,“你想怎么应对?”


“不怎么应对,看父皇那边吧。”明湛道,“若是父皇真有回来的心思,拦是拦不住的。若是没有,父皇也应该拿出诚意来。”


“明湛,你要做好两手准备。”卫太后提醒并暗示道。


明湛沉默半晌,“我不想那样做,母亲。”


卫太后并没有多劝,叹道,“你拿主意吧。我说这一句,也尽到了身为母亲的责任。”


“母亲,你别担心。”


卫太后笑笑,拍着明湛的手道,“若是在儿子身边都不放心,这天下,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明湛此方笑了。


淑媛长公主去游说淑贤长公主,原本淑贤长公主答应的好好儿的,可没想到第二日就变了卦。


淑贤长公主一脸的对不住,柔声道,“大姐姐,驸马说了,咱们女儿家,安享富贵就是了。联名什么的就不必了。我也不太懂那个,到是我收拾了些东西,驸马交给皇上,什么内务府去云贵,给父皇捎去,做女儿的心也就到了。”


“二妹,你就没有半点儿主见不成?什么都听驸马的。”


“三从四德,纵使咱们是天家贵女,也该以夫家为主呢,大姐姐。”淑贤长公主自从有了身孕,与展少希俩人更是蜜里调油儿的好着。展少希的话,她自然要听的。再者,她生来就没有淑媛长公主能干,脾性也好,并不因淑媛长公主这样无礼的话就生气什么的。


淑媛长公主在淑贤长公主这里碰了壁,至于淑玉长公主更不必提了,温长枫早与老婆说了,啥联名的事儿咱可不干,这不找死么。


当初四位皇子当朝都没做龙椅的命,反是轮到皇上登基。如今搞什么搞啊,太上皇若是想留在帝都,根本不会走好不好?


159、更新 ...


襄仪太长公主为诸公主中最年高德韶之人,明湛登基之后,对宗室加恩,襄仪太长公主自然是头一份儿。如今,襄仪太长公主府第较平常的亲王府犹要多出三分轩峻壮丽。


襄仪太长公主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安悦公主。安悦公主也唯有一个儿子,郑开浚。从某种意义上说,郑开浚就是襄仪太长公主的后人。


郑开浚并非等闲的纨绔子弟,襄仪太长公主对这唯一的外孙颇多宠爱,以至于,郑开浚在外婆面前当真有几分面子。


但此时,在襄仪太长主坐在烧的暖烘烘的炕头儿上,腿上搭着一条上好的狼皮毯子,进行着一场并不愉快的对话。


明湛收买人向来是全方位的进行,他虽然在登基前就与襄仪太长公主有些不愉之事发生,但是,鉴于襄仪太长公主的辈份与年纪。明湛并不希望与襄仪太长公主翻脸,反正如今是他做皇帝,最多只当襄仪太长公主不存在就是。


明湛的脾气,虽然不能与他的仁宗爷爷相比,不过在皇帝当中算是不错的了。


他虽然不理会襄仪太长公主,但是,对于郑开浚绝对称得上是重用。郑开浚现在在明湛身边儿,虽然职位不高,不过是五品侍读学士。可他这个学士,即便朝中李平舟徐叁等人也不敢小瞧于他。


能在帝王身边儿熬着资历,将来前程,可想而知。


郑开浚是年轻人,他对于明湛的魄力,心仪敬服。反之,他虽是凤景乾执政年间的探花儿,但是,在郑开浚看来,明湛当政与太上皇当政时相比,整个朝廷都在散发着一种太上皇时所不具备的生命力。


虽然如今仍然是李相等老家伙们当朝,可是,只要有心人就能知道,皇上更偏爱年轻人,自林永裳的破格提拔就能看出一二。


郑开浚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能有林永裳的本事与运气,不过,他还年轻啊,他如今不过二十七岁,这个年纪能到御前,待到外放,定不会止于一个五品侍读之职。


而且,明湛对他,说句引为心腹并不为过。每日内阁,除了六部相爷,就是他这个皇帝陛下的秘书长可以旁听,对于像郑开浚这样仕途上的有心人,这是多么难得多么富贵的经验。


明湛难道是傻的吗?


郑开浚亲眼目睹过太多次帝王之英明远见,哪怕当初鞑靼人围城,若非明湛的强势,运作得当,帝都损失绝对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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